十九别睡了

混邪杂食人。微博/小红书同名。ao3:xuege

伪番外 十三放火烧宫身陨,柳朝明黑化上位


 

苏晋醒来后,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,强烈的光线,让许久没见天日的她还有些不适应。她随即发现她在一间卧室里,卧室里陈设简洁,不似女子所有。

阿留端着一壶茶进来,喜道:“大人,你终于醒啦。你已经睡了三天啦。方大夫说你湿寒入骨,要好好养着,不然会留下病根。这虽然是柳大人的卧室,但柳大人一般都住在都察院。大人你放心住着……”

阿留自从上次苏晋被关在书房后,心里一直对苏晋有愧疚。这回苏晋终于脱险了,他要好好对待苏大人。

苏晋略一思索。南羡死了,永济帝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。明明自己昏过去的时候还在刑部大牢,醒来却在柳朝明的卧室。这只能说明……柳朝明和永济帝用什么条件交换,保了她。

这又有什么意思呢。她不得不承认,柳朝明胜了。眼下既然已经成了这样对立的局面,当初的明月早已失色,昔日御史之志也沦为笑谈,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,救下自己又是何必……南羡已没了,她曾经亲近的人死的死,流的流,贬的贬,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她早已是心死之人。南羡……想到这里她不禁黯然,眼中渐渐失去光彩。

 

柳朝明晚上下值担忧苏晋,回到府中,行至卧房门口,正和苏晋的眼对上。她身旁有烛台明灭,眼里当是有火色的,却没了他初见她的那抹烈烈灼然。

她哑声问:“明华宫的火,是你放的?”

柳朝明沉默立在门口。夜晚的柳府格外寂静。

他没有作声,苏晋又道:“你要烧死他。”

柳朝明看见她悲切的笑,心头微震,却咂不出其中滋味。那个才名惊绝天下的苏尚书从来荣辱不惊,竟也会为一人悲彻至绝望么。

“不赐我死么?”苏晋又笑了笑。

她这一生荒腔走板行到末路,不如随逝者而去。

柳朝明默了好久,转过身淡淡道:“是先皇自己放的。”

苏晋身形一滞,良久,滚下泪来,默默无声。

“何必救我。”

“如今这样。你觉得我活着和死了,有区别吗。”苏晋轻笑,似是在无声嘲讽自己。

这是柳朝明第三次看见她哭。第一次见她哭的时候,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。他心头空荡荡的,辨不出有什么情绪。他只恨没有将她扼死在仕途伊始,而不是任她长成参天大树,与他分道而驰。

“你……别哭了。”柳朝明受不了她这样哭,只能淡淡安慰道。他们之间一直立场相悖,如今所有的立场都消失了。他想着,她第一次哭的时候他没有立场安慰她,第二次哭的时候她用他的订婚金簪在他面前自残,他要如何说,如何做。

想到这里他心头传来熟悉的心悸,那根金簪不是刺在了她的脖子上,是狠狠扎进了他心里。而现在,他们之间终于有机会能说一句这样的话了。纵然这机会来得太过残忍,一切都迟了,但希望还没有结束。

苏晋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玦,正是柳老前辈送给她的那块。她一直带在身上,一找到机会就还给他。

“一直没有机会还你。”

柳朝明沉默着,很长时间,没有伸手接,这次的沉默却和以往不同。苏晋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,仿佛有什么隐隐要从他的身体之中,挣脱长久的禁锢跳出来。

柳朝明沉默许久,竟渐渐笑起来,嘴角渐渐绽开,像一朵妖艳的花,尖刻,讥诮,自嘲,更多的是那一点不为人知的酸楚,全都摆在脸上,笑得风流恣意,仿佛和沈奚互换了表情:“在你眼里,我就这么不堪?”

苏晋还是第一次见柳朝明笑,笑得如此明目张胆,肆无忌惮,也是她第一次在柳朝明脸上看见如此多的情绪,一改他以前八风不动的淡漠。苏晋看呆了一瞬,心绪复杂,但还是摇了摇头:“我早意属南羡。”言下之意对柳朝明没有男女之情。

柳朝明笑了,眼里却有癫狂之色,他慢慢靠近她,目光像锁一样牢牢禁锢着苏晋,一字一句缓缓道来:

“苏时雨,朱南羡已经死了。”

苏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没想到温润如柳朝明,竟然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种话。她一直紧紧绷着的弦被轻易挑断,顿时痛哭失色:“我知道他死了,不用你来提醒我!”

她迅速翻身下床,刚好没多久的腿就传来阵痛。她一刻也不想再多留在这个地方,她努力控制着自己,她怕下一刻她会忍不住对柳朝明做出不理智的事来。

“你要去哪。”他一手拽住她,把她逼到墙角。
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苏晋面若寒霜,拼死用力挣脱他,“你把我关在这有什么意思。”

柳朝明死死扣住她,冷笑:“你以为永济帝这么容易放过你吗。你一出门就有人拿你。苏时雨,你是病了又不是傻了!”

“进大牢便进大牢,斩首便斩首。柳朝明,你以为你是谁。我们早已不是同路人了,你现在又假惺惺做给谁看?!”

柳朝明不怒反笑:“我?做给谁看?”他双目赤红,仿佛他在心里压抑这么多年的刺,尽数露出了锋芒。被压抑了太久,甫一见天日,便有一种妖异萦绕。他忽然想到了什么,邪邪一笑:“行。如你所愿。我做给你看。”

他横抱起苏晋,把她扔到床上,用布条把她双手紧紧缚好。这事他已经做得轻车熟路,犹如上次将她绑在书房的椅子上。

他随手脱下外衣,扔在床下,猛地俯身贴近她,眼里仿佛有火在烧,烈火燎原,几乎癫狂。

苏晋愣了,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,踢打着他:“柳朝明,你疯了!你清醒一点!”

苏时雨,我没疯。”他看向她的眼。苏晋觉得,一瞬间,他清醒得可怕。

他像在说某种牢不可破的誓言:“你是我的人。”

他粗暴地吻上苏晋的唇。触上嘴唇的一刹那,柳朝明心里有一处隐秘的角落被点燃,在他的体内乱窜。他粗鲁地占着她,仿佛能得到水来浇灭体内的火。

苏晋狠狠咬了他一口,抓紧呼吸的机会,朝柳朝明怒吼:“柳朝明,我根本就不喜欢你。你放开我!”她怕她再不说就来不及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柳朝明像餮足的猫似的,啃了许久,情绪渐渐平息,刚才浑身冒出来的刺也渐渐收敛了。苏晋以为他终于恢复冷静了。谁知柳朝明沉默着想了一下:“没关系,未来还有很长。”你会喜欢上我的。

苏晋再度流泪,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眼泪这么不值钱:“柳朝明,你不如杀了我。”

柳朝明慢慢舔去她脸上的泪水,像宣誓主权的动物,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她说道:“沈奚还活着。”

苏晋努力不去在意脸上的触感,心头一滞。是啊,沈奚还好好活着。她不能丢下他一个人。若是丢下他,他该有多孤独啊。

“苏时雨,你还想回来吗。”柳朝明冷静下来,注视着她的眼,苏晋的眼底暗淡,“昔日你已与我分道扬镳。可那只是因为立场不同,如今那些都不存在了。苏时雨,都察院还需要你,当初我说的话还算数。”

当初说的什么?

——那日,柳朝明问苏晋:“你可愿来都察院,从此跟着本官,做一名拨乱反正,守心如一的御史?”

“拨乱反正…守心如一…的御史?”有什么在苏晋心里挠了一下,茫茫的眼中仿佛跳进了一抹火色。

柳朝明俯身凝视着她,神色异常郑重:“苏时雨,你还肯信我吗。”

苏晋又陷入茫然。信吗。他们之间的斗争,不过是为了皇位。在那种局势之下,不是你死就是我活,若她没有败,败的就是柳朝明。她又想起了那道杀无赦的密旨,心底黯然。若是他败了,下场不会比她现在好。执着于此毫无意义。

抛开后来他们对立的政治立场看。初入都察院,柳朝明于她亦师亦友,后来又多次救她于危难之间。若不是柳朝明,她早就没了性命,更别提有命拿来斗争。在心底,她一直是信柳朝明的,不信他会真的害自己,所以才会被他困在书房……官场变数太多,而他们之间,却是早已注定,她从未不信过他。

“信。”她有什么可不信的呢。

“可柳昀,我还不起。”为什么又要救我?这一世,我已经还不起了。

这句话已经听过,不想再听了。“苏时雨,我……”柳朝明深吸一口,不敢看她,低声说着,像是在呢喃,“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就这样了。我从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感觉,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,不知道怎么表达。过去总总,我已经不在意了,我只想问你一句。”

柳朝明眼中有烈火灼然:“时雨,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。”

平日清冷自持,用无悲无喜的外衣紧紧包裹着内心真实的柳朝明,竟然还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刻。

苏晋茫然,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,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。她不能背叛南羡,可又觉得,柳朝明是认真的。她需要时间,好好考虑怎么回应他。

柳朝明抱着苏晋,感受她胸前的呼吸起伏:“时雨,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“你……你先给我松绑。”苏晋无奈道。

“不要。”柳朝明埋着头,闷声说道,胸腔里传来震动,“松了你就跑了。”

苏晋没想到柳朝明竟然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一天,柳朝明的各种样子,她今晚算是都见着了。剪不断理还乱,她努力思考怎么摆脱现在这种状况……

“时雨……我忍不住了。”柳朝明哑声道,不让她再想。

他看着她如蝶的眼尾轻轻颤动。她的眼尾实在是太过好看,它每颤动一下,柳朝明心底的莲池就开始荡漾,搅碎了一池春水。他想到了那天她穿着绯袍,入了他的眼,从此他的梦里有了她。

他这一生克制惯了,总是习惯压抑自己的那一点不合时宜的念想。他一直克制自己,骗别人,也骗自己。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,仿佛一生那些不为人知的欲望,都在今晚除去了枷锁。

他清醒时酿着的情绪,一到睡时全反噬出来。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顾自己安危地去救她,明明或许可能有更好的方法,但他不敢,他怕迟一刻,她就不见了。他没想过她会有彻底不见的一天,一触及到这个念头,心里就开始下雪。他无法忍受那种不确定,他第一次觉得,一生中有了不可掌控的事情。

那天父亲把那枚玉玦送给她,他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昭然若揭,被晾在日光之下。她穿着那件水色的裙衫,化成一只蝶,惊醒了他理智自持的一场梦。

原来不知不觉间,他的心早已被她占满了。

既然来了,就别走了。

苏时雨,你是我的人。

柳朝明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,他轻轻附上去,衣衫上有滚烫的热度。

开了闸的情欲烫人。苏晋被他折磨得浑身都软了,脑中一团浆糊又觉得哪里不对,一丝理智一直扯着她,警告她不能这样。她一头乱麻,以前口若悬河的她现在竟是一句都想不出,她感受他的热度,心里委屈,逼急了猛地冒出一句:“柳朝明!再这样我就哭给你看!”

柳朝明愣住了。苏晋的眼,渐渐红了,欲要落泪。他不由分说,低头吻上去。苏晋感受到眼皮上传来的温热,她再也不会说话了。

柳朝明疯了。苏晋彻底失去理智前的最后一刻。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个。

“时雨。”他叫她的字。

一切都在波涛里起起伏伏。暗夜行舟,指向明月。暗夜也是,明月也在。只是这行舟之人,怎么成了两个。苏晋荒谬地想着。

 

“三……三哥,这怎么回事。”阿留惊慌地看着卧房里的上下起伏的人影。

安然脸红了,心里也十分慌张,但做哥哥的,怎么也要装得镇定:“闭嘴。回去睡觉去。”阿留还想说什么,安然一把捂上阿留的嘴,然后带走。

柳府寂静的深夜里,只剩下了卧房的一盏灯火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评论(11)

热度(92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